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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语者。刘旭卓 摄

这个3月，父亲已坚持做完了13个疗程的化疗，连医生都连连称赞。

父亲患的是贲门癌，是胃癌中很凶险的一种。去年5月，父亲先是被切除了半个胃，但癌细胞还是很快转移到了肝脏，只能不间断化疗了。医生担心71岁的父亲受不了，悄悄对母亲说:“他可能坚持不了6个疗程。”母亲又偷偷告诉了我们，这话，无疑是晴天霹雳。

6个疗程、8个疗程、10个疗程……乐观且坚强的父亲，硬是让不可能变成了可能。

之前，母亲总是抹眼泪，她忧虑父亲的病。对此，父亲常大发雷霆：“我还没死呢!过一天就要高高兴兴的!”于是，不论是母亲，还是我们，在父亲面前都强装笑脸，专说开心的事儿。

父亲遵从医嘱、按时吃药、定时打针、努力进食。吃饭于父亲而言，不是享受，而是任务。他尽量一口一口多吃些，然后沿着屋子来回踱步，让食物慢慢滑入胃里。

有一次，父亲化疗后的副作用特别强烈，从白天到深夜，他止不住干呕，喝口水都会引发呕吐。看着他难受的样子，我们万分心疼却又无能无力。第二天好些了，他又开始在家里走来走去，帮着择菜、晾衣服、做简单家务。

父亲一直是个坚强的人。他年轻时当过中学校长，曾带领老师们开荒建校，他带头担土、砌墙、抹灰、上梁，什么都干，长期的劳累导致他患上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。在他30多岁时，医生就说，他下半生可能要坐轮椅。但直到现在，他仍然挺着腰杆走路。

生病后的父亲，性情也改变了许多。年轻时，父亲最讨厌逛公园，即使母亲拉他去，他也不情不愿。前几天，他居然主动提出要陪母亲逛公园，让母亲既惊喜又心疼。

那天，父亲和母亲并排走在春光里。梅树已发出嫩绿的新芽，小鸟“啾啾”鸣叫着，从这个枝条飞向那丛鲜花，向同伴们传递着春天的喜悦。父亲陪母亲走着说着，时不时还哈哈笑上几声。其实，这两个月，父亲化疗后的副作用越发严重，他的双腿肿胀麻木，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下，以稳住重心。他仍坚持陪母亲逛完了公园。回到家后，父亲躺在床上半天缓不过劲儿来，但他却高兴地说，又完成了一件心愿。他想陪母亲多完成几件心愿。

父亲的话让我们心酸。好在父亲最近两个疗程的化疗已有很好的效果，肿瘤在不断缩小，医生说，再做最后一个疗程，就可以采取消融治疗消灭肿瘤。这个消息，让我们全家欢欣雀跃，像打赢了一场大胜仗。

窗外阳光明丽，暖暖地照在瘦了足有30斤的父亲身上，他的头发全白了，国字脸虽然瘦削，但却透着坚强。正是父亲的坚强一直鼓舞着我们，走出阴霾，走向阳光，去拥抱明媚的春光!

乔欢（广州）